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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江滩 大楼 脊梁 腐败 感情 杂谈
酷热的夏天,也有凉爽的日子。昨日午夜的雨始终下到今天的午后才栖息,雨水洗净了尘染的空气,洗净了江滩的林荫道,浇绿了江滩的树叶、江滩的草地。在夜幕再次来临的时侯,都市里华美的夜灯已经开启,你射向我,我射向你,交相照映,把长江两岸照得通亮。人们纷纷涌向江滩,享受这难得的夏夜的清凉。孩子们三五成群一起嬉戏;姑娘、小伙子们径直奔向长江岸边,让青春的躁动随长江的波澜辉映浩荡;中年的妇人在近程度台上随精美的乐曲群舞;白发的老人们结伴在林荫道上联袂渡步。人们的脸上都写着愉悦,把幸福撒在江滩上。
我在人群旁边,只是一人独步,虽也沫浴着清凉的夜风,但风的凉快不能抹去心里的懊恼跟惆怅。固然也有华丽的夜灯,但我在林荫小道上行走,五彩缤纷的射灯光,穿过茂密的树叶,射在我身上的,只是星星点点。命中注定,这一辈子我的身上不会有光辉。浩浩大荡奔往大海的江水,比我这颗懦弱的心,显得太过猖狂。面前这嬉戏的童年于我已是遥远,姑娘、小伙子们的诗样年华也不会再来,再过些年,我便如眼前这些彼此扶持的白发苍苍的白叟了,惟愿那时,这美丽的江滩还能厚待我,我的身边还有老妻相伴。
我走近江边,静坐在江水接岸的石阶上,看那江面上的夜行船,孤单的亮着灯,在阴暗中航行,就如我的心个别的落寞。
夜深的时候,吸足了江滩上清爽气息的人们,又纷纭往江的堤岸里边走,江滩的夜又重归于安谧。
分开江滩的人们或是去了那灯壁辉煌的大厦,或是去了旧式的苏式建造里,也有的或是去了那低矮破旧的平房。无论他们是去了哪里,在这样清凉的夜,也能很快进入梦乡罢!
唯只有我,在这子夜时候,仍然没有多少倦意,是我恋着这俏丽而安谧的江滩,恋着这清凉的夏夜,恋着江滩上人们遗下的幸福分息。我期异这江滩上,不夏日阳光的炽热,成都征婚http://www.tflove.com,没有冬天的寒风冻雨来袭,能永恒现在夜这般的漂亮宜人。让我似今夜在这江滩上留驻两年又一百八十个日昼夜夜,我便有了政府还我的新居子。我便与人们一样,乘凉过后,有了我冀望的去处。
然而今夜,我是不愿回到我那东边透风,西边渗雨,地下湿润,披发着霉烂气息的家了。
去年的春上,我寓居了三十年的老房就拆了,拆迁的钱买不了新房,政府许诺过四年后还建一套新房与我。签字的日子,连带四年的适度费、搬家费统统扣下还不足还建新居的钱。房子没了,钱也没了,假如不批准拆迁,我这养家糊口的工作也会没了。可眼下我带着妻儿去哪里安身呢?
街道委员会为我部署了一个去处,说是特别照料的。
那是六十年代新生菜场为职工盖的一栋宿舍楼,高低五层,在那个年代,算是大楼,起名也是新生大楼。街道办的小胡把我带到新生大楼的一楼,交给我一把钥匙,对我说:“你家就在这里过渡罢,房租你不必管,水电费你本人出”。他是做大众工作的,临了,他没忘抚慰我几句:“哎,勉强两年罢,等新房竣工了,搬从前,日子就好过了”。
我站在房前,呆望了一会儿,这是房吗?木质窗框已经糜烂,东边的墙体,有几个窟窿。西边的墙面层已经剥落,墙体一条长长的斜向的裂缝。西墙角已不是角,红砖掉了很多块,露出多少根锈蚀的钢筋,最外的两根,已经锈蚀的要断了。翻开房门,是扑面的霉烂的气味。
我可以在这样的屋宇里住上两年么?
我决议去把楼栋治理员找来,我要修理这套房子。
他来了。我说,这房子要修。他说,那木窗你可以换掉。我说这西面的墙体,我想拆了重做。他说,那不行,那是承重的墙。我说这西墙角的钢筋都锈蚀了,要换。他说:那更不能,你看这房的四角,都是用钢筋浇筑的柱子,楼层间有钢筋浇筑的腰箍,它们连在一起,形成这栋大楼的脊梁,脊梁是万万不能动的。你若动这承重的墙体,动这屋子的脊梁,大楼就会有危险。你只能修补,只弄些泥浆来,堵上那窟窿,补充上那些裂痕,糊上那锈蚀的钢筋,遮蔽一些时日就能够了。你为什么要住在这最底层呢?这空着的房子楼上也还有。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最底层的呢?这与修房子毫无关系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是我乐意在这最底层的么?
修房子的事我是稍稍懂了些,遮风挡雨透亮的木质窗户坏了,可以换掉,它不会影响这栋大楼,大面积破败的墙壁不能动,它虽然破败,却承载着上层的重,是承重墙;虽然已经腐蚀要断了的钢筋也不能动,由于这堕落的与腐化的钢筋是浇筑在一起的,是这幢大楼的脊梁,你如若动了脊梁,大厦便失去均衡,大厦便可能坍塌。我只能弄些泥浆堵住通风的窟窿、堵住渗雨的裂缝,糊住锈蚀的钢筋,修修补补,讳饰些时日,让人看不见腐朽,夜里我入睡便能坦然。对这栋大楼的安危,那管理员和我都是无能为力的。
可我偏偏是已经看见这楼房的腐败景象了。
我只有带着这房屋破败的气象入睡,夜间,便时时的是一场惊梦!梦见这幢大楼的脊梁彻底腐烂了。一场风雨来袭,大楼轰然倒塌。惊的我是一身的冷汗,朦胧中,摇摇头,问自己:废墟里的我,还活着的么?
自从我住进这房子当前,时时的就有大楼轰然倒塌这样的一场惊梦,时时的就是惊的一身冷汗。
此刻,我又躺在了江滩的石凳上,遥望着星空,那些闪耀的星星,明显是在讥笑我――这更深人静仍不愿归家的人。夜空是那样的深奥。
儿子爱国的大学生涯只剩一年了罢?儿子啊!父母为你买的那些书,你可要读得细心些,再过两年零一百八十天,就到了政府还咱们新房的日子了,那时,你再回来,和我们一起选房子去,记住那管理员的话,我们不再抉择最底层了!
江的两岸,那五颜六色的射灯已经灭了,江滩与江面已是一体的浑然。我终于有了些倦意,和衣躺在江滩的石凳上,睡罢,等到天明,便是八月,离交房的日子又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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