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与出家相干之三问题

本色人生1

在家与出家相干之三问题
这是益西彭措堪布仁波切的开示（节选自《成就实在戒经释》）：
　　此处讲三个问题：第一、为令在家人种下良好的种子习惯以及使出家僧人生起欢喜而牢固道心，因此宣说在家的过患与出家的功德；第二、以牢靠教证宣说破戒过患与具戒功德二者之间的差别；第三、基于以上两条，是故当出家受持清净戒律。
一、在家过患与出家功德之差别
　　初者，所谓的“家”，智者以为是束缚身心的牢狱，而愚人则执为安泰幸福的所在。佛法虽有大小显密的临时差异，但从毕竟而言佛陀施教传法的本怀无非是欲令众生解脱迷乱循环之家的约束，从而趋入三乘涅?摆脱的圣城。因而佛在《妙法莲华经》等诸多经中以形象的比方描写了三界火宅的种种过患，其目标是为了唤醒成熟愚蠢的芸芸众生，使他们能觉悟过来，当真、深刻地思维轮回的过患，从心坎里深深嫌弃轮回诸法，从而急求出离、走向解脱。假如咱们对三界火宅的种种险况不惊不怖、金石为开，不希求从中出离，那门外的三种宝车[1]就无缘得到，也就是说无奈得到声闻、独觉、佛陀的果位。
　　在小乘、大乘乃至金刚乘中都以出家持清净梵行者为上等修行人，认为以出家身修行最为殊胜。然而众生根机因缘千差万别，因此不能一律而论，都用一个尺度来要求，佛陀有教无类，岂但摄受出家众，而且对今生无缘出家修行的白衣也同样赐赉解脱的机遇。佛陀对在家人放宽请求，只让他们受持少分戒，以此遮止大的罪恶，同时行持少分善法。这与出家众所持的戒以及所修的善法有极大的差别。为此，在家众应恒时生愧疚心，对出家生活心生敬慕，常常观修轮回过患，激发自己强烈的出离心，如能以此为基本修小乘四圣谛法，最高可得阿那含果，但无法得到阿罗汉果。进而如能在强烈出离心的基础上发动菩提心、修习六度万行，也可渐次入于大乘五道之中。但正常来说因在家、出家所处环境不同，在家发起出离心、菩提心的阻碍极多，因此与出家修行比拟，二者成就的速度有迟速的差别。当然这是就凡夫而言，如果是大菩萨，则无论在家、出家都不差别，不但可当初家身而且可现地狱、饿鬼、旁生等身。如莲花生大士、马尔巴大师、巴思巴大师、维摩诘居士、庞公等都是现在家身，菩萨因已了达家天性空，故可身处尘劳而游心物外，当然不受家的束缚。《维摩诘经》云：“虽为白衣，奉持沙门清净律行；虽处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现有眷属，常乐远离。”但应知此非具缚凡夫的境界。如果凡夫以此为借口而甘处如牢之家不思出离，或以此劝阻别人不要出家，则只是自欺欺人，徒然造罪，而且尚有犯大妄言之嫌疑。
　　以下宣说在家过患旨在让在家人深入意识到本人处境的恶劣性以加强其出离心、向道心；宣说出家的殊胜好处旨在使在家人生起对出家清净生涯的憧憬并寻求如斯胜功德。《菩提道次序广论》中宗喀巴巨匠云：“此复居家于修改法，有多留难及有众多罪行差错。出家违此，断生逝世身，出家为胜，是故智者应欣出家。”以此也能令出家僧人生起欢乐并牢固出家为僧的信心。
　　经中常说在家人如处火宅中，出家众如处清凉室中。因为大凡在家之人，富贵者为了守护财物、声誉、位置、权势而殚精竭虑，感触诸多疼痛；贫困者则常为衣食所困，废寝忘食地奔走劳作，以求累积财富，但成果依然入不敷出，同样备感苦楚。《中观四百论》云：“胜者为意苦，劣者从身生，即由此二苦，日日坏世间。”
　　家如牢狱，缚人极深，要从其中寻得安乐无有是处。如《本生经》云：“于同牢狱家，永莫思为乐，或富或贫乏，居家为大病。一因守烦恼，二追求艰辛，或富或贫乏，悉皆无安乐，于此愚欢喜，即恶果成熟。”凡是夫无有智慧，是非善恶不分，常常恋著自己的家，他们认为纵然贫贱、劳苦，但家如幸福的港湾，归家即可安享天伦之乐，感想家庭温馨；而且一旦发达，更是地位尊荣，权势炎炎，名声远播，财宝如山，可能任意享受五欲生活，人生的幸福即在于此。反观出家人，家徒四壁，无亲无端，整日面对青灯古佛，一生只是持斋诵经，生活是何等的枯燥乏味。但事实本相又是如何呢？原来每个众生与生俱来就有贪婪，而成家之后就更加得以助长。为了满意对饮食、衣饰、女人等等的贪欲以及自己的虚荣心，男人就千方百计去牟取财物，甚至不惜干起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勾当。有了儿女后，为了成办儿女的学习、工作、婚姻乃至排场等须要一大笔钱，这又进一步驱使自己拼命地猎取财产、刺激自己的贪心。到了行将老死，还贪图子孙的出人头地。在家人就这样在一生中贪心一直膨胀，对高官厚禄、名声财富、奢华轿车、林园别墅、美色歌舞、锦衣美食趋之若鹜，整日耽著于游乐宴会、嫁娶应酬、阿谀奉承、党同伐异、打击搭救、欺上瞒下、结党营私等等俗气、鄙恶之事，乃至杀生害命、饮血食肉、狂喝滥饮、随心所欲，造下无边的罪业。同时，争斗输赢、怨仇强迫、酸甜苦辣、吉凶安危、事业成败、仕途升沉时时缭绕心怀，难得安定。为如粪土的钱财，为如路人般的妻儿，为如浮云般的声誉富贵，人们一生备受艰苦甚至搭上身家生命，来世还要堕三恶趣中于无量劫受大痛苦。
　　而出家喧扰僧，脱离牵缠，身材不为上司老板、妻子儿女所拘，不受驱役，更不会为此而造杀生偷窃等恶业。辞亲割爱发菩提心，同等、慈善看待所有众生，无有怨亲之别，所以不再为维护亲友、打击怨敌而劳身劳心做作恶业。口离四种语恶业，故离一切纷辩论驳的懊恼，心常恬淡安静，恬悦自由。如是阔别尘劳，任其世间纷争扰扰，皆与我毫无干预，三衣一钵、锡杖、芒鞋，无羁无绊形如闲云野鹤个别潇洒自在。诚如古人所云：“笼鸡有食锅边近，野鹤无粮天地宽。”顺治天子曾感叹地说：“朕为大地江山主，忧国忧民事转烦，百年三万六千日，不迭僧家半日闲。”身为皇帝，尽享荣华富贵，堪称世间的一切都已至极美满，但终其毕生的幸福比不上僧家半日的安闲与自在。
　　世间凡夫不学佛法，不知生从何而来、死往何而去，妄执虚妄身心认为自我，又计我所，贪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妻子儿女、权财名位，其一生糊里糊涂，从未认真考虑过“我”到底为何物，直至临终才悟觉人生如梦，执著重的人甚至到了临终仍然执迷不悟。在此劝告世间之人早日醒悟过来，应了知人生不外一场梦幻，妻子儿女、名利地位只是梦中的一个幻景罢了，不要贪恋梦幻，应尽早从如梦境一样的轮回中走出，趋势清净、自在、永恒的涅?。不要猛攻陈腐的邪见，我们习惯中的知见实在只是俱生我执所发生的邪见。道宣律师云：“凡夫狂痴性，所见常不正。”
　　即便学佛修行，在家行人身处俗世红尘之中，环境恶劣，处处染缘牵引，诱人造业，加上无缘听闻佛经论典，又无戒律之衔调制身心，在无始恶习的推进下，身心不能自主，经常陷于迷乱之境，于人不知鬼不觉中已与佛法多有违反。固然也希求修行善法，信心断恶行善，终因障缘重重，俗事牵缠，身心如陷淤泥普通无力自拔，如是蹉跎终生无所成绩。
　　藕益大师说：世情淡一分，佛法就会亲热一分。如果世间事物样样都看不破、放不下，则解脱的盼望非常渺茫。有很多在家人时常以家务缠身、工作忙碌为借口而迁延修行，结果自断修行的缘分。以下《净土晨钟》中开出的这剂药兴许对此类患者有特别的疗效。
　　有位僧人看望他的在家友人，奉劝说生死事大，放松念佛修行。他说目前我有三件大事未了，所以无暇念佛修行。一者父母送终；二者儿子娶亲；三者女儿出嫁。僧人听后沉默而去。不久那位在家人就死了，僧人前去悼念，感慨之余作了一首诗：“吾友名为张祖留，劝伊念佛说三头，可怪阎公无分晓，三头未了便来勾。”由此可见居家俗缘牵扰，修行十分艰巨。如《本生论》云：“若作居家业，不能不妄语，于他作罪者，不能不治罚。行法失家业，顾家法岂成，法业极寂静，家事猛暴成。故有守法过，自爱谁住家。”又云：“骄慢痴蛇窟，坏寂静喜乐，家多猛苦依，如窟谁能住。”《宣说大种变经》云：“依止世间五妙欲，以及贪著于子女，依于应呵居家者，定然不得正觉果。任何居家之有情，能得无上胜菩提，昔无一佛能如是，当来成佛无是处。”既不舍弃世间八法又能成就佛法，连超世绝伦的大悲世尊也无法成办，何况一般的凡夫俗子呢？
　　因此我们应该跟随不动如来、普贤菩萨、寂天菩萨等，发愿生生世世出家修道。《大般若经》云：“菩萨志性好游诸佛领土，随所生处，常乐出家，剃除须发，执持应器，披三法衣，现作沙门。”
　　其次，宣说出家功德。那么出家具备哪些深广的功德呢？《大智度论》中龙树菩萨说：孔雀虽有壮丽的颜色肃穆身体，但却不能象鸿鹄无拘无束地高飞。同样在家人虽有五欲妙乐，却不如出家存在深广的功德。《律本领》云：“智者见五功德，而欣乐出家。作甚五者：造诣自利；免为役使，受恭顺惊叹；得涅?果及无上安乐；若不得涅?亦生人天善趣；佛陀上首大声闻于出家数数赞善。”         
            
　　不用说已经真实出家，即使发出家心神往静处，其功德亦难以计量，《难陀出家经》云：“若三千大千世界所有众生，于一大劫中，布施儿女，所获功德，不如发出家心向寂静地迈一步所获功德。”不用说本身出家，即使劝人出家、支撑别人出家所获功德亦是无量。《出家功德经》云：“若放男女奴婢国民出家，功德无穷。”不必说毕生出家，即使一日一夜出家其功德也难以思议。《本缘经》云：“以一日一夜出家故，二十劫不堕三恶道。”《僧祗律》云：“以一日一夜出家修梵行者，离三百六十三万六千岁三涂苦。”《万善同归集》中永明延寿大师云：“乃至醉中剃发，戏里披衣，一?时光，当期道果，何况割慈舍爱，具足正因，成菩萨僧，福何边际。”
　　作为凡夫人，出家修行与在家修行相比，前者如水中行船，后者如海洋行船，有很大的差别。居家菩萨修行难，成就也就更加艰苦了。相反，出家菩萨轻松自期近可修行成就。《大乘本生心肠观经》云：“出家菩萨胜在家算分喻分莫能比，在家迫窄如牢狱，欲求解脱甚难堪，出家闲旷如虚空，自在无为离系著。”《宝积经》中云：“菩萨最成功益，所谓出家。若乐出家者，则能摄取十种功德：一者不著诸欲；二者乐阿兰若；三者行佛所行；四者离凡夫行；五者不著妻子，及以财产；六者离恶道因；七者修善趣法；八者宿世善根皆不损减；九者恒为诸天之所赞羡；十者一切鬼神恭敬守护。”
　　在家菩萨兴宽大供养不如出家菩萨献微少供养，虽供养物及供养对境雷同，但因身份不同而所获功德有极大差殊，出家身之殊胜由此可见一斑。《宝蕴经》云：“三千所有一切有情，皆入大乘，具轮王位，各以灯烛器等大海、炷如须弥，赡养佛塔，其福不及出家菩萨，于小灯烛涂以油脂，供养塔前，所得福德百分之一。”
　　于一切供养之中，法供养最，所以以充斥恒沙世界的至宝供养佛，不如在一日中出家修习沉静降生法，由于修出世法，可断烦恼、摧伏魔军，趋近菩提。出家如能善护自心不放逸，则善法将日日增上，往昔善根也不会损坏。而居家之人处在五浊炽盛确当今社会，大多业际倒置、造作恶业捣毁前世善根。今生富贵尊荣者，即生中不但享尽往昔所积福报，同时依附今生的势力财产造大恶业，将后代的安乐也一并断送殆尽，这类人大多是从光亮走向黑暗。出家后远离诸多烦恼长短，解脱了家的牵累，随顺正道，承受一切诸佛菩萨的护念，不久得证无上佛果。《大宝积经》云：“设满恒沙界，瑰宝供养佛，不如一日中，出家修僻静。彼则近菩提，摧破魔军众，出家不放逸，白法恒增加，不坏众善根，远离诸烦恼，舍于家业累，顺路圣所赞。舍家离恼缚，除恼离魔缚，心解行无染，未几证菩提。”《宣说大种变经》云：“大千界众生，皆发趣菩提，假令尽一劫，男女以奉施。若人发道意，以信而出家，随佛而修学，其福胜于彼。从前未下世，一切诸如来，无有不舍家，得成无上道。三世一切佛，称颂出家法，若乐供养佛，当依佛出家。”
（未完待续）